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冀朝铸回忆外交官生涯

时间:2018-03-08 09:45:03编辑:振强


我那时已49岁,早过了敬爱的周总理规定的40岁以上不再当一线口译的那条线。可是那时外交部的领导在找合适的翻译上确实遇到了困难,因此副部长宫达非就把我叫去说,我虽然已不是“小冀”,而是“老冀”了,但愿不愿意再试一试为邓小平当翻译。我就回答说:能为邓大人当翻译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荣幸。

在中国和美国建立外交关系的联合公报里写着,“美利坚合众国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的唯一合法政府,在此范围内,美国人民将同台湾人民保持文化、商务和其他非官方关系。美利坚合众国政府承认中国的立场,即只有一个中国,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。”

邓小平当时是副总理,但美方的接待规格很高,相当于对一位国家首脑的接待,包括在玫瑰园的欢迎讲话,国宴,和美国总统进行官方和非官方的会谈等等。我作为国际司副司长,是邓小平代表团中一个正式的成员,也是为他在所有活动中担任翻译的一名译员。

下一页邓小平和卡特总统会谈、参观斗牛场、波音公司等故事

不论是邓小平和卡特总统的官方会谈、宴会,和美国政府其他成员以及国会议员的会见,还是邓小平参观德克萨斯的斗牛场,参观西雅图的波音公司,我都是他的翻译。很多方面类似我跟周总理在60年代出访时给他当翻译的情景,只是那时我只有30岁,而此时我已年近半百了。

由于那些年代给我精神上和体力上带来的巨大压力,对我的健康也造成了损害,我的身体远不如从前了。

在从北京飞行17个小时后,包括在阿拉斯加加油,我们就到了华盛顿。然后就直抵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布热津斯基博士的家里。在他家里的自助晚餐上,有二十多人出席。房间较小,椅子也很少,我就一直站在邓小平身后。

我比较高,而邓小平比较矮,所以平日游览时,我就尽量使身体放低些,好使邓听到我的话。可当邓坐着,我站着时,我就得把整个腰都弯下去,这样邓才能听清我的话,我也才能听清邓和美国客人的对话,这确实让我感到很吃力。我又有一天半没睡觉了,更感疲劳。晚宴以后,我的两腿就像木头一样不听使唤了。

在国宾馆(BlairHouse)住是很舒服的,这个宾馆比我以前随周总理出访时住的宾馆更为华丽,像宫殿一样。食物也很精美,特别是对我这个吃惯了美国饭的人来说。我因为爱吃冰激凌,所以觉得没有冰激凌的西餐都美中不足。在BlairHouse吃的第一顿饭很美味,但上的甜食是没有奶油的、加水的冰激凌,所谓“减肥冰激凌”,我就大为失望。

吃完饭后,我就用中文跟我的同事说,我真失望,没吃到真正的冰激凌。可是不知怎么回事,第二天午饭、晚饭时,每个人桌上都有一大盘各式各样的美味冰激凌,而且以后在整个美国之旅中吃饭都有冰激凌。我们不禁赞叹美国特工人员窃听技术的高超

到华盛顿两三天后,我因为缺少睡觉和极度疲劳又病倒了,每分钟心跳150下。幸亏白宫的医生给我吃了很好的药,休息一天后,我又能继续工作了。

在整个访美期间,美方对邓小平的接待都是极为热情的。《时代》周刊把邓小平作为封面人物,隔一段时间后又再次把邓小平的照片放在封面。这是《时代》杂志绝无仅有地在一年之内两次把同一个人选为封面人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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